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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進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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鄔藍心急火燎地跑回家,發現母親在床上坐著:“媽媽,你沒事吧?”

竇美林扭頭看著女兒,笑著說:“你怎麽回來啦?媽媽沒事,別擔心。”

鄔藍快步走到床邊,看著母親的腳,她的右腳沒穿襪子,腳踝腫了起來,用一個枕頭墊著,放在被子上:“都腫起來了,媽媽,疼嗎?”

竇美林搖搖頭:“不疼,處理得很及時,用冰敷過了,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了。”

“你怎麽扭到的?怎麽那麽不小心呢。”鄔藍擔憂地看著母親。

竇美林說:“今天店裏來了一批新貨,搬貨的時候不小心,一下子踩到人行道下面去了。就扭傷了。”

“張叔叔送你去醫院的?”鄔藍問道。

“嗯,今天他休假,來店裏買點東西,正好碰上了。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,他非要說去醫院檢查一下,結果真的沒多大問題。”竇美林笑得嘴角彎彎的,看樣子心情很不錯。

鄔藍說:“那就好,幸虧有張叔叔幫忙。媽媽你吃飯了嗎?”

竇美林說:“吃了,你張叔叔幫忙做的,吃了飯他才離開的。你吃了嗎?”

鄔藍摸著肚子說:“還沒有,我聽張阿姨說你扭傷了,就趕緊跑回來了。我去弄點吃的。”

竇美林說:“你張叔叔做的菜還有,飯也還剩了點,你看夠不夠吃。”

“嗯,我去看看。”鄔藍走到廚房,揭開鍋子,發現還有一些剩飯,雖然不太多,勉強也夠吃了,她將飯放在爐子上熱著,回頭來跟母親說話,“媽媽,你的腳不能下地走路吧。”

竇美林說:“對啊。晚上你去店裏收賬,你張叔叔說會送你回來的。明天媽媽自己去店裏上班。”

“你不在家裏休息嗎?”鄔藍說。

竇美林說:“沒關系,你張叔叔說早上過來接我去店裏,晚上送我回來,我也不用去哪裏,只要坐在那兒收錢就可以了。店裏又沒有像你張阿姨那樣替我操心的人,只能自己去看著。”

鄔藍拿著母親的手,輕撫著母親的手背:“媽媽,你覺得辛苦嗎?”

竇美林擡手摸女兒的腦袋:“辛苦是辛苦,但是媽媽做得很開心,有奔頭,苦一點沒關系,媽媽能熬得過來。”

鄔藍看著母親,笑著說:“媽媽真棒,媽媽加油!等我再大一點,就不讓媽媽這麽辛苦賺錢了,我賺錢給媽媽花。”

竇美林笑著說:“好。”

下午鄔藍沒有再去學校,她去了店裏,放學之後,石鋒將她的書包送了回來,還跟她說了當天布置的作業。

傍晚下班時間,張軍傑過來了:“藍藍,吃飯了沒有?”

鄔藍看著張軍傑,笑了:“張叔叔,我還沒吃飯,一會兒張阿姨會送過來。你吃了嗎?”

張軍傑說:“我也還沒有,我去給你媽媽做飯,晚上我再來送你回去,好嗎?”

鄔藍豈有不答應的,她高興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:“好啊,謝謝張叔叔照顧我媽媽,辛苦你了。”

張軍傑看著這丫頭笑成那樣,心情也不由得輕快起來,這丫頭機靈得很,能夠爭取到她的支持,這事兒也就成了一半了:“那我先回去了,你忙著。”

“嗯,好!”

對面收銀的女店員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,平時最愛說八卦,她沖鄔藍眨眼睛:“看樣子張警察在追你媽媽呀。”

鄔藍裝傻:“是嗎?”

“你這個妹兒,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?”女店員說。

鄔藍笑著說:“大人的事我們小孩不插嘴。”

女店員說:“你不反對你媽媽再結婚,要是結了婚,後爸可能會對你不好呢。”

鄔藍覺得世上的人有很多都跟這個女店員一樣,閑來無事,喜歡說別人的閑話,比如恐嚇小孩說,你媽媽生了弟弟或者妹妹,就對你不好了,你媽嫁了人,以後對你也不好了等等。完全不顧慮孩子的感受,信口開河,看著孩子一臉恐慌害怕的表情,他們就覺得有成就感似的。鄔藍說:“沒關系,我其實一直都想讓媽媽再結婚的。”

女店員說:“那你不怕你媽媽以後對你不好了,萬一她要再生一個孩子呢,就沒那麽多精力去關心你了。好東西都讓給小的了。”

鄔藍笑著說:“要是媽媽給我找了個爸爸,我只會覺得高興,媽媽就不用一個人那麽辛苦扛著了。我都這麽大了,還跟弟弟妹妹爭寵嗎?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,還可以幫著媽媽帶小弟弟小妹妹呢。”

收銀員看著鄔藍,不由得笑著搖頭:“你這孩子,想法跟別人可真不一樣。”

鄔藍心說,因為她不是個孩子。

晚上九點多的時候,店員們都下班了,只有鄔藍一個人在店裏守著,她將一天以來的營業額收起來,放在一個袋子裏,等著帶回去清點。她剛收好,張軍傑就過來了:“今天早點關門吧?”

鄔藍點頭:“嗯,好的。叔叔,我媽媽的腳好點了嗎?”

張軍傑說:“好些了,我已經給她用冰冷敷過了,等明天我再幫她擦藥酒,過兩天淤血就散了,再養幾天就好了。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她來店裏,她的腳不能騎車,也暫時不能走路了。”

“那就太感謝叔叔了。”

張軍傑說:“客氣什麽。好了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
鄔藍坐在張軍傑的自行車後,他的背寬闊又厚實,比媽媽的還堅實可靠,要是媽媽能夠找到這樣一個人,下半輩子一定會很幸福吧。她希望母親能夠幸福,不用一個人辛苦熬著,有個人來替她分擔,她就會輕松多了。

張軍傑將她送到家,又和竇美林聊了一會兒,然後才回去。

鄔藍將一天的收入拿給母親清點:“媽媽,張叔叔什麽時候娶你啊?”

竇美林的臉頓時通紅:“你這孩子,胡說什麽呢?”

鄔藍笑瞇瞇的:“張叔叔其實是個很害羞的人,他那麽溫吞,看得我都著急了。這下好了,患難見真情,你這腳一扭,張叔叔就憋不住了,嘻嘻。”

竇美林低著頭,默然無聲地點著錢,過了許久,擡頭看著女兒:“藍藍,你覺得張叔叔好嗎?”

鄔藍點頭:“嗯。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,現在發現他很細心,而且又喜歡孩子,挺好的。當然,要媽媽你自己喜歡才行。”

竇美林紅著臉說:“媽媽都這把年紀了,還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。”

鄔藍說:“這個年紀為什麽不能喜歡人?媽媽才三十多歲,還很年輕呢,你應該要追求自己的幸福。而不是把我放在第一位,追求自己的幸福時,適當考慮一下我就好了,我和你的幸福都是一致的,不會沖突。”

竇美林聽著女兒說出這麽貼心的話來,感動得鼻子都有點發酸了,她用手壓了一下鼻子,說:“你是媽媽最重要的寶貝,不管如何,媽媽都會第一個考慮你的意見。如果你不喜歡,媽媽肯定不會同意。只有你願意了,媽媽才會考慮下一步的打算。”

鄔藍笑瞇瞇的說:“我挺喜歡張叔叔的,如果張叔叔跟你求婚,你就答應了吧。”

竇美林嘴角揚起來,點了下頭:“如果他提了,我就考慮一下。”

鄔藍看著母親,笑得眼睛彎彎的,媽媽也有女人的驕傲和矜持呢。

第二天一早,張軍傑果然騎著車過來接竇美林。出門之前,張軍傑還幫竇美林檢查了一下扭傷:“還好,不算太腫,還疼嗎?”

“比昨天已經好多了。”竇美林動了一下。

張軍傑說:“你先別動,等過了24小時我給你用藥酒揉一揉。”

鄔藍從廚房探過頭來:“媽媽,我要去上學了。”

竇美林的腳被張軍傑捧在手裏,被女兒看了個正著,覺得有點尷尬,想把腳抽回來,被張軍傑牢牢抓住了:“別亂動。藍藍,要不等叔叔一起走?載你到學校去。”

鄔藍擺擺手:“不用了,叔叔,我學校太遠了,我自己坐車去。我先走了啊,我媽媽就托付給你了,謝謝叔叔。再見!”

鄔藍背上書包,心情愉悅地去上學,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會結婚呢。到時候如果他們結婚的話,房子要怎麽安排,住自己家裏嗎,那小凱要住哪裏,跟自己一個房間?這個似乎不大好啊,最好是趕緊扒了房子重新蓋,可是又沒錢,張軍傑從部隊轉業回來不久,他應該也沒多少積蓄,起碼還得等兩三年才能重建,到時候自己和張凱都大了。要不把自己的房間從中間隔開,分成兩間吧。想到這裏,又覺得自己考慮得太遠了,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呢。

竇美林的扭傷持續了差不多十來天之久,這些天基本上都是張軍傑騎車接送的,碰到他加班沒空,就讓竇美林坐出租車回去。張軍傑表現得已經足夠體貼了,鄔藍看著非常滿意。

但是這個人似乎跟大部分男人一樣,在感情方面笨拙而木訥,這麽好的機會,他居然都從來沒跟母親提交往的事,就只管做,不懂說,也許他覺得他這麽做了,那就算是默認這種關系了吧。鄔藍心想,好男人在這方面似乎都比不上壞男人,比如她親爹鄔華元這渣渣,除了一張破嘴,什麽都沒有,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。好男人什麽都好,大多都嘴拙不善表達。

碰到張軍傑這樣的男人,女人也很著急啊,尤其是竇美林這樣的女人,本來就很被動,加上又是二婚了,自覺底氣不足,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主動出擊的。

鄔藍看著他們這樣子,也是著急上火。母親的傷眼看已經好了,以後張軍傑就不會天天過來了,哪裏還有這樣好的機會,得想個法子推動一下才行。

天氣漸漸暖和起來,春天到了,空氣變得濕暖起來,這暖濕中,彌漫著各種甜蜜的花香,就像戀愛的味道。鄔藍想著,要是母親也能談戀愛就好了,不辜負這春光啊。

竇美林的傷終於好了,再也不用張軍傑接送了,她長舒一口氣:“可算是好了。”

鄔藍感嘆說:“這事好也不好。”

“怎麽不好啦?”

“以後張叔叔就不會來接送你了。”

竇美林臉紅了:“麻煩人家這麽長時間了,媽媽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
鄔藍捧著腮,看著母親:“媽媽,你不喜歡張叔叔來接你嗎?”

竇美林低頭假裝去做事:“但也不能老讓人家來接啊,他要上班的,非常忙。”

“媽媽,張叔叔都沒說請我們出去玩?”

竇美林說:“嗯,說了,這個星期天,他請我們一起去桃花島看桃花。”

鄔藍鼓掌:“真的嗎,我和你都去啊?”

竇美林笑著說:“嗯,都去。還有小凱和他的爺爺奶奶。”

“太好了。我也一直想去看桃花。”鄔藍興奮莫名,看來張軍傑還不是個木頭,有戲啊,自己總算不用擔心了。桃花島是他們這裏江中的一個江心島,島上種滿了桃樹,每年春天桃花盛開的時候,那兒就變成了一處勝景,慢慢地,就變成了當地一處著名的旅游景點。春天裏去看桃花,還有比這更浪漫的事嗎?

鄔藍又問:“媽媽,有相機嗎?”

竇美林說:“你張叔叔說會跟同事借一臺相機的。”

“那就好!”

鄔藍又問:“媽,那咱們的店還開嗎?”

竇美林說:“開吧,禮拜天呢,客人比較多,讓他們看著,應該沒什麽問題。早上開了門,晚上再回來關門就行。”

鄔藍對母親說:“要不關一天門吧,一年總要休息幾天,給大家也放一天假。”

竇美林有點舍不得那天的收入,聽見女兒這麽一說,遲疑了一下:“不開嗎?”

“不開了,沒關系的媽媽,少賺一天錢而已。你不在店裏,肯定玩得也不放心,索性放開了玩。”鄔藍很看得開。

“那好吧。”竇美林被女兒說服了。

鄔藍本來想把店裏的員工以及張紅和石鋒都叫上的,算是給大家一點福利了,但是想到這是他們兩家的活動,人太多了,反而影響母親和張叔叔培養感情,便沒再提,等下次再請他們出去玩好了。這次正好給兩家人培養感情,沒準就水到渠成了。鄔藍對這次桃花島之行無比期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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